华夏民族来自遥远的中东地区?

依上古之俗同姓则同德,异姓则异德。28比如,四岳佐禹治水有功才赐姓曰姜,以示其德上继炎帝。黄帝二十五子之中得姓者十四人,而与轩辕同为姬姓者唯有青阳与苍林29——二氏应为黄帝之嫡派传人。颛顼以下诸帝皆与轩辕同姓而异其国号,30若非青阳、苍林之苗裔亦必与其有极深之渊源。相传颛顼高阳氏为黄帝之孙,自幼居于东夷,由少皞抚养长大成为其继承人。他督率曾为蚩尤旧部的“九黎,”也和蚩尤一样“于宇少皞以临四方。”我们知道“黎”乃黎庶或黎民之省称,华夏民族内部庶民之谓也。而“九黎”则泛指炎帝、蚩尤一系之九族黎民——有东夷之九黎,亦有南蛮之九黎,后者即为唐虞之际抗衡中国之三苗。31九黎降居东夷者略类周初之殷民六族。“古者民神不杂,……及少皞之衰也,九黎乱德,民神杂糅,不可方物。夫人作享,家为巫史,无有要质。民匮于祀,而不知其福。蒸享无度,民神同位。民渎齐盟,无有严威。神狎民则,不蠲其为。嘉生不降,无物以享,祸灾荐臻,莫尽其气。颛顼受之,乃命南正重司天以属神,命火正黎司地以属民,使复旧常,无相侵渎,是谓绝地天通。”32
夫人作享,家为巫史”乃东亚土著之俗尚,至今犹然;形成对照的是华夏民族一向民神不杂,必以专职巫觋为媒方可交通神灵。炎黄异德,炎帝一系通常较黄帝一系疏于夷夏之防。当此“九黎”渐化夷俗、迷失其根源之际,颛顼毅然依华夏传统整饬其风纪,终挽狂澜于既倒。“绝地天通”表面上看只是恢复旧常,实则使行政独立于宗教,从而超脱了神权政治之窠臼。“有虞氏官五十,夏后氏官百,殷二百,周三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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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政系统随着文明的理性成长日益发育,相应的是神职人员逐渐失去了往昔之尊荣。到了太史公的时代,“文史星历近乎卜祝之间,固主上所戏弄,倡优所蓄,流俗之所轻也。”34玛雅文明在诸多方面与中国文明差相仿佛,却因在发展的起点上缺乏类似的变革始终停滞于神道设教之原始阶段——反映为天文历数畸形发达,蔽于天而不知人。高阳氏世代主后土以揆百事,35属于行政管理系统出身的得地道者;而继立的帝喾高辛氏则能序星辰以著众,36历日月而迎送之,37属于宗教神职系统出身的得天道者。帝舜、帝禹乃高阳之后,帝挚、帝尧为高辛之子——彼时之中央政权就在一个务实的家族和一个务虚的家族之间交替轮回。帝喾高辛氏又名夋,38《山海经》中声名显赫的帝俊或为其东夷之名号。不同于华夏史官系统严谨的历史记载,语怪之祖《山海经》每多文不雅驯的齐东野人之语——然其所言“帝俊妻羲和生十日、常羲生月十有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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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与高辛氏“历日月而迎送之”的家世背景若合符节。“得天之道者为帝,得地之道者为三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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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五帝时代后期不成文之规矩。天文观测精确与否直接关乎帝者之信誉与威望,所以尧禅位于舜时交代他说“天之历数在尔躬”而舜禅位时也这样交代禹。41然而浩大的的治水工程以及持续的伐苗战争使得政治权力不可避免地由司天属神的家族向司地属民的家族转移。也许尧在颛顼后裔中遴选微为庶人的舜入赘以为继承人乃是最为明智的抉择。“舜生于诸冯,迁于负夏,卒于鸣条,东夷之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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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殖民地之方言俗尚、风土人情必然耳熟能详。而坐镇本部的帝尧正是借重虞舜经略四夷之长才光被四表、协和万邦。有虞氏郊尧而宗舜。43相传“舜妻登比氏生宵明、烛光,处河大泽,二女之灵能照此所方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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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得陶唐氏天文观测之真传,成为羲和、常羲一流的女巫。而舜之嗣子“商均是喜歌舞,”45仅仅继承了有虞氏音律乐舞之天赋,书传以为不肖。五帝时代的前期仍可感觉神农之世的流风余韵——以齐鲁为中心的东夷在政治版图中举足轻重,而其时之帝者往往居于穷桑以号令天下四方。穷桑亦名空桑,地在鲁北,神农以上即为东夷之宗教圣地——儒教兴起之后名声渐为曲阜所掩。附近直至春秋时期尚有任、宿、须句、颛臾一类的土著风姓小国,“司太皞与有济之祀以服事诸夏。”46华夏族东迁之初立足未稳,仰赖本土势力处所在多有,故袭三皇时代土著政权之框架拓殖东亚。迨至唐虞之际,外来殖民者终于反客为主,而中国遂代齐鲁成为辐射四夷之权力中枢所在地——此一格局影响三代既深且远。尧都平阳,舜都蒲坂,禹都安邑——今之陶寺遗址即为见证尧舜禅让之唐虞故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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