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门大师的影尘回忆录全文

在昏黄的灯光下,我把本书最后的一页稿子校完,把笔往桌上一扔,随手搬了一把藤椅到院子里,坐下往后一躺,四周杳无声息,空气像死水般的沉寂,月光皎洁,辉映着我一副惨白的脸,宇宙中像罩上了轻白的淡纱,这时我不禁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多日的忙碌,到现在身上觉得轻松得多了。

唉!我走过崎岖的路径;我看过人们的白眼;我尝过人世的涩羞;我也像走过一段漫无人烟的沙漠,使我回味着人世的一切,没有一件事是偶然的。拿本书来说,这分稿子,一直藏在我箱子里,到现在已有七个年头了,战火的蔓延,逼得人东奔西走,总没得到出版的机会。

今年六月初一,为大师八十寿辰,同门等拟编印专刊,俟经决定,以付印本书,为祝嘏纪念,本书恰恰得在这时出版,也可说是因缘成熟了。

关于倓大师一生对于佛教的贡献;及其作风见地,凡是读过本书的人,是不难想见的,这也用不着我们来赞誉,先贤以游夏之明,对尼圣尚不能赞一词,何况我们博地凡夫,对一个由本垂迹的人,就更无从赞叹了。倓大师曾说:“佛祖家当,本地风光,天然大业,最忌装璜,有意求全,反致损伤,”现在我们如果再有所说,那就是“有意求全,反致损伤”了。

不过在人事方面,我们对倓大师一生的经历,有可以提出说明的一点,就是他老在四十岁以前,是命运蹉跎,客路蹭蹬,凡生老病死之苦,无不身临其境,这虽与释尊为太子时游四门的情形未尽相同;然而亦有些仿佛依稀之处。迨四十三岁出家后,便随了各种不同的因缘,从事盖庙兴学,仆仆于宏法道上,真可说是为法忘躯了。半生以前的事,多是坎坷叵测,拂意违心,这似乎为砥砺其一生,因缘铸定;然而半生以后的事,则是阐教利生,大弘法化,这亦属因缘铸定。综观其出家前后,无一而非因缘,无一而非感应,大师曾说:“随处触着撞着,皆是本来面目,”这些苦乐不同的因缘,当都是他本来面目,欲想了解大师,对于这一点是应该注意的。

在出版之前,我曾把倓大师所创办的丛林、佛学院、弘法支院等、列出来一个图片目录,大概有六十几张,预备每处摄取几张照片,大的用插页插在前面;小的做电版随文插在书里;但事与愿违,因时会非常,不但各处图片不能搜集,连往各地通讯,都成问题了,这只有待将来再版时再说。现在书内所用插图,共四十几张,都是笔者平时搜集,临时七凑八凑放上去的,其中有很多图片,已模糊得看不清楚。说实在话,这些插图,都不合乎理想,不过临时插上去占一个部位,待将来再版搜集到好的图片时,还可以照尺寸大小,重新递补。

经过多日的筹备,本书总算出版了,值此世风浇漓,人心唯危的当儿,它对社会人心究有如何的补救,发生怎样的影响,这是难以估计的。但愿大师的言行思想,能如旭日东升,让人们在黑暗中看到一线曙光;亦如晨钟报晓,把人们在迷梦中觉醒。

最后敬向远寄北国的虚云老和尚为本书亲笔题字,蒋维乔老居士为本书校订作序,深致谢忱。并得王学仁居士,吴蕴斋居士,陆伯居士,刘汉居士分予作序作跋;临付印时,又获智开法师,陆伯居士帮助校对,并此致谢。

佛历二九八一年农历甲午夏五月大光敬写于九龙钻石山志莲净苑之明福别墅

后叙

倓虚大师在夏历癸卯年(一九六三)六月廿二日,圆寂于香港弘法精舍,到今天恰好是十七周年了。在这十七年的时光里,同门等除感到瞻念无依外;同时对大师的风范道德,慈悲教导,也有着无比的景仰与怀念。

大师圆寂后,同门等提出来许多纪念办法,如修塔、建纪念堂、出专刊、编全集等。其中有一个较为简单的办法是再版本书。事情决定之后,由大师门下分灯各道场分别进行。为了要纪念大师,在这里我有几项事情要交待一下:一是大师来香江后的大略情形;二是大师示寂时之前后经过;三是本书出版后的流通情形,现在先说前二者。

大师是一九四九年己丑春间,应虚云老和尚之邀,南来主持复兴光孝寺的,后因香港因缘先成熟,乃移锡香港,在这里一气住了十五年。大端情形来说,仍是随了不同的因缘,从事弘法、建寺造相、度僧、印经、放生、做道场、培植人材等工作。

最初到香港时,先受佛联会欢迎,继由叶遐庵、王学仁、林楞真、黄杰云、楼望缵、诸位居士发起,假弘法精舍,创办华南学佛院,三年一期毕业,共办了两期,第一期于辛卯年(一九五二)三月间毕业。第二期在乙未年(一九五五)毕业。此后大师曾一再向董事会请辞,离开弘法精舍,但被坚留未果。

甲午年(一九五四)于九龙荔枝角创建天台精舍及谛闲大师纪念堂。

丁酉年(一九五七)于九龙界限街,购置新楼一幢,创办中华佛教图书馆,举办星期讲座,长年说法。

壬寅年(一九六二)开创西贡塔院寺。早于到港后之第二年(一九五)为了印行谛闲大师遗集,成立华南学佛院印经处,以大光于役编务,先后印经凡十余万册。

庚寅年夏(一九五)曾被选为香港佛教联合会会长,以后曾历次被选,经再三婉辞未就,只担任一董事席。

十五年来随缘说法、造相、放生、做道场、接引中西人士,不知凡几。所出著述,计有影尘回忆录,大佛顶经妙玄要旨,僧璨大师信心铭略解、心经讲录、念佛论、湛山文钞。

癸卯年(一九六三)大师经过四年之久,讲完一部楞严经之后,又应四众之请,在中华佛教图书馆讲金刚经,每周讲一次。夏历五月初十,金刚经讲到第十七分,究竟无我,便停讲了。这时大师感到身体疲惫、气弱、胃呆、饮食减少。但无其他痛苦,每日对来探望的人,仍是谈笑自如,风趣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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