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督教徙谈佛教

 

 

 

 

 

 

 

 

 

 

 

第二一篇
从军阀孙传芳信佛教后被人枪杀说起

 

自称「浙闽苏皖赣」五省联军总司令的军阀孙传芳,于一九二八年六月兵败后,最后逃入天津租界,摇身一变,作了佛教居士紫竹林的林长,带着保镖天天在佛堂大念南无阿弥陀佛。不料有一天)一九三五年十一月),正当孙传芳面向佛像,虔诚诵经拜佛时,突被一年轻女子连发三枪,击中背心窝,当场毙命。兇手名叫施剑翘,系前「直鲁苏皖」防御总司令张宗昌属下第二军军长施作宾(有称施从滨)之女。据说,施作宾求功心切,带着部队与孙传芳的联军交战,施坐在铁甲车中不幸被联军的上官云相兵团活捉,由孙传芳下令立刻枪决,就地掩埋。孙传芳因而种下祸根,以后被敌将之女施剑翘用手枪杀死,报了父仇云云。关于双方交战及施被杀详情,请阅臺湾《中外杂志》一九八○年十/十一月号张鹏扬写的「孙传芳与五省联军」一文。

但令人惊奇的是,关于施作宾之死,竟有另一种相反的说法。臺湾乐观法师于抗战胜利后,由四川乘轮南下,在长江的轮船上,乐观碰到了施剑翘,那时施约四十岁左右,时在一九四五年冬天。两人的谈话如下:乐观问:「孙传芳为甚么杀害你的父亲?」施答:「俗语:伴君如伴虎,民国时代的军阀也同满清的皇帝一样,在他身边共事的人稍不称心,便发威杀掉,毫无道理可讲。我的父亲名叫施作宾,原为孙传芳部下,在民国十四年旧历九月十七日,并无过犯,被孙杀害,完全是冤枉死的。」(臺湾佛教《海潮音月刊》转载《扫荡週刊》十八、十九期)

我们无意在此为施作宾之死作考证,故不再提。现在再回到施杀孙之事。据施女说,她扮着「佛教徒」的样子,混入由孙主持之居士林,等候机会。某天,孙未带贴身保镖,于是趁机下手,杀死了她父亲的仇人孙传芳。施友立刻自首,由于各方的营救,在狱中关了十一个月,由国民政府明令特赦而获自由。施女在法院的自写供状后附诗一首:「娥眉饮恨日如年,杀父深仇不共天,壮志不负三尺剑,丹心一片慰九泉。」

由于孙传芳系在佛堂被杀,在他毙命后,佛教中起了不小的震动。住在天津的北洋名流靳云鹏写信给他皈依的师父太虚法师说:「佛菩萨不灵,佛教不让人为善。孙馨远(孙传芳之号)已经下臺,而且洗心革面,忏悔学佛,劝善修福,反而遭到凶死,被一个女孩子枪杀……」靳氏最后表示不再信佛教了。据说当时还有不少其他佛教男女信徒,都因孙之死而失去了道心云云。

被中国佛教界「革新派」僧人誉为近代佛教改革家的已故太虚法师,对施剑翘传起道来。和尚对施女誽:「佛法是讲三世因果的,人的祸福贫贱,都是由各人过去世中所造善恶之因而来受报,……妳只知今世孙传芳杀害了你的父亲,安知孙传芳在过去世不是被你的父亲所杀?古今往来,冤冤相报的事多矣。照佛法来说,这是你的父亲同孙传芳他俩互相仇杀的因果迴圈。然而,你去杀孙传芳,是你与孙传芳结了冤仇,牵上了生死葛藤。你得明白,孙传芳杀死你的父亲是一回事,你杀孙传芳是另一回事。」(龚按:本段太虚之语系引用自某佛教月刊(?)也许是《海潮音》(?)可惜当时疏忽未注明出处,但绝非本人凭空捏造的。特此说明。一九九二年七月。)

但我们觉得太虚和尚的话语有些问题。如笼统地推说孙传芳在过去世曾被施作宾所杀,所以在今世孙传芳才杀死施作宾的。这么一讲,孙传芳杀了人(单从杀死人看),便成了「无罪」(按一般杀人者要偿命讲),且成了理所当然;岂非成了孙传芳杀得对,施作宾死得活该?但太虚法师极聪明,耍了一招,他用「安知」一语,模棱两可,叫人摸不着实际,也无法反驳他;因为这只是「安知」啊!大多的僧人与佛教徒讲话时,都是类似情形,为自己先留后步,一连串的「安知」,叫你无法反驳。这种滑头说法,实在要不得!其实,过去世的事谁也没有见过,只有佛教徒才相信这种渺茫不可知的印度思想。如用这种莫名其妙、挂在半空中的「三世业力」来解释人际间的复杂关系,实也显得太落伍了!

太虚法师警告施剑翘,她杀死了孙传芳是与孙结下了怨仇,牵上了生死葛藤云云。乍听之下,似有道理,但仔细分析,也是问题多多,莫名其妙;太虚法师只说了一部分,却保留了一部分。因为根据佛教「三世业力」报应教义,施剑翘枪杀了孙传芳,也何尝不可解释为他们两人在过去世的仇杀因果关系呢!(太虚法师只说成是施女杀死孙传芳,是施女和孙结下了怨仇,而未提两人在过去世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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