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帝朱棣亲征漠北鞑靼和瓦剌

明太祖朱元璋在洪武二十一年(1388)的捕鱼儿海一役,击破脱古思帖木儿。脱古思帖木儿西逃之后,被阿里不哥的后裔也速迭儿用弓弦缢杀。此后蒙古帝国进入了东西两部的分裂期。东部蒙古又称蒙古本部,他们活动的主要区域在今天的蒙古高原南北两侧的草原之上,也就是我们习称的漠南、漠北。这是成吉思汗统一蒙古诸部之后,蒙古民族活动的核心区域,明人习惯将这里的蒙古政权称为鞑靼。

西部蒙古主要由瓦剌部组成。瓦剌是明代人对该民族的蒙文称呼的音译,在史籍中又有“斡亦剌”等不同译写,今天多写作“卫拉特”,时至今日,还有卫拉特蒙古这样的说法。瓦剌人的生活区域在今天俄罗斯南西伯利亚的叶尼塞河上游,这里与漠南、漠北的草原不同,属于广袤的森林地带。瓦剌人的祖先常年在森林中生活,基本依靠狩猎为生,并不属于游牧民族。

瓦剌人之所以会融入蒙古诸部,是因为成吉思汗在统一漠北诸部之后,即派出长子术赤率右翼军前往西北的森林地带,去征服“林木中百姓”,所谓“林木中百姓”,是《元朝秘史》和波斯史家拉施特《史集》中出现的说法,就是指狩猎民族而言,瓦剌正是其中一部,属于比较早投降术赤的一个部落。除了“林木中百姓”以外,《元朝秘史》中还提到了作为游牧民族的“毡帐百姓”,以及作为农耕民族的“门板百姓”。

按照拉施特《史集》的说法,“林木中百姓”原本瞧不起“毡帐百姓”。如果有“林木中百姓”家的少女被嫁到“毡帐百姓”家里去的话,这位少女都会在夜里痛哭一场感到没有面子。但是后来随着代表“毡帐百姓”的蒙古诸部强盛起来,“林木中百姓”反而成了被征服者,逐渐被吸纳到“蒙古”这个旗号之下,成为日后蒙古族的一部分。

然而,当作为狩猎民族的骄傲与作为被征服者的屈辱交织在一起之后,尽管他们也在心理上认同自己属于“蒙古”的一部分,“林木中百姓”却依然与生活在东边的蒙古本部之间存在不小的隔阂。再加上他们与成吉思汗家族各支系之间都保持有亲属关系,而瓦剌尤其与阿里不哥家族有密切的婚姻关系。

由此可见瓦剌支持阿里不哥系后裔也速迭儿杀死脱古思帖木儿,自立为大汗,并非出于偶然。在脱古思帖木儿死后东西蒙古呈现出尖锐的对立格局。我们前面曾经提到过,在脱古思帖木儿之后,至永乐初年的鬼力赤汗之间,共十余年的时间之内,蒙古大汗一口气更换了6位。而且这6位大汗之中,既有阿里不哥系的后人,又有原忽必烈系的子孙,也有怀疑出自窝阔台系的后裔。这种混乱的状况显然不会出自正常的汗位继承,只能是内部混战,彼此取而代之的结果。

朱棣把这些情况摸得很清楚,所以在靖难之役发生后不久,他在建文二年(1400)二月十八日就派出使者分别出使“鞑靼可汗”坤帖木儿和“瓦剌王”猛哥帖木儿两处,当靖难之役平定之后他又下诏给和林、瓦刺等处诸部酋长。从这些用语中可以看到,蒙古诸部已经划分为东西蒙古两大阵营,东蒙古仍以和林为中心,与瓦剌对峙。这是在脱古思帖木儿败走捕鱼儿海之前,蒙古帝国从未出现过的态势。

永乐帝朱棣亲征漠北鞑靼和瓦剌

瓦剌军盘踞于忽兰忽失温(今蒙古国境内),以逸待劳。六月初七,明军一路碾压而至,瓦剌部首领马哈木、太平、把秃孛罗等率兵3万,依山阻击,但明军排列整齐、进退有序,令瓦剌军未敢轻易进攻,两军成对峙局面。随后朱棣派人挑衅,瓦剌军终于按捺不住,如潮水般由山上倾泻而下,直卷明军。这次冲锋正中了朱棣布下的圈套,他下令让安远侯柳升统领神机营出击,顿时火器齐发,铳声大作,烟尘蔽天,瓦剌骑兵纷纷中弹落马,马匹也为枪炮声所惊,一片混乱。

朱棣乘势领兵追击,但瓦剌军抵抗也十分顽强,他们退据山冈,以弓箭压制进击的明军。双方骑兵也混战到一处,明军都指挥满都阵亡,一时竟杀得胜负难分。关键时刻,柳升的神机营再次立功。明军火铳手在骑兵掩护下列于阵前,待瓦剌骑兵攻来便一起发射,随着铳声响起,一队队瓦剌骑兵坠马而亡。随后明军骑兵杀出,在热兵器与冷兵器的双重打击下,瓦剌军终于不支溃退。尽管明军再次取胜,但付出的代价也不小,战役中甚至发生皇太孙被包围的惊险一幕。战斗结束后,朱棣将忽兰忽失温改名为“杀胡镇”,随后下令班师回朝。

经此一役,瓦剌元气大伤,很长时间无力犯边。但成祖的远征也进入一个死循环,因为无论是瓦剌或鞑靼,两次远征都没能将其彻底连根拔起。瓦剌被讨伐后,鞑靼又随之强势起来。到永乐二十年(1422)三月,之前归附的阿鲁台再度搞事,攻打边城并袭杀指挥使,惹怒了朱棣,引发第三次远征。但这次劳师动众的出征却因阿鲁台避战而一仗没打。大军回师时,倒霉的朵颜三卫成了出气筒,被明军打得满地找牙。此时明帝国已迁都北京,北伐更方便,果然不到一年,朱棣又组织第四次亲征,但同样因阿鲁台避战无功而返。

永乐帝朱棣亲征漠北鞑靼和瓦剌

这次归来后,朱棣身体已大不如前。后面几次作战,阿鲁台深得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的游击战精神,明军回师不到两个月,阿鲁台马上袭击了大同,朝中官员投上所好,一片亲征呼声,终于将朱棣推上最后的征途。永乐二十二年(1424)四月初三,朱棣开启了第五次漠北亲征。这次,明军同样没有找到对手,雄才大略的明成祖却在班师途中病逝。

从永乐七年至永乐二十二年,短短15年时间内,明成祖共进行了六次北伐,其中五次为御驾亲征。明成祖为何在生命的最后15年一意孤行要一次又一次地亲征漠北?绝不能简单总结为宣示威德。明成祖一生的确做过许多好大喜功之举,但在两个问题上认知十分清晰:其一,他清楚知道建文帝问题是对他皇位合法性的最大挑战。其二,他清楚认识到漠北问题是真正对国家安全构成威胁的大隐患。对前者,他不惜腥风血雨杀人如麻;对后者,他不惜劳师动众,御驾亲征。遗憾的是,尽管永乐亲征让边疆得到暂时的安宁,但终其一生也没能彻底解决漠北问题。25年后的土木堡之变大概是永乐帝最担心出现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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